天空的背后
鸟雀接受了通风报信的差遣
几声啼鸣后
天空的银幕就打开了
山峰、村庄、病愈的老牛
那棵烟云笼罩的黄果树
脖子依旧歪着
偶尔发出几道闪电
奔跑的庄稼曝光过度，收成减了一半
房檐下少了许多悬挂的玉米
故乡，仿佛湮没在汪洋里
隐约、飘忽
天空的背后，云朵还在暗室里冲印什么
我们互为远方，彼此遥望
多少年来，这成了一种癔症
让我夜夜失眠
梦的感应总是在颠覆时空
最后一片叶子
经幡飘扬成季节的背景
一头老牛站在风里
咀嚼着荒草，仿佛嘴里含着一个
多年没有嚼烂的名字
众鸟都远走高飞了，它
便成了惟一的活口
紧紧抱着大地，任由风的刀子
荡来荡去，把一种叫做命的物质
越磨越空
无论它是被什么风吹落此地
我都要感谢
这片最后的叶子
是它擎起了一片辽阔的冬天
冻结了我体内的疼痛
菊花信心满满地开着
远方。天空炸开了寒潮的信号弹
世界陷入忙碌
百花忙着收拾残局，飞鸟忙着鸣金收兵
流水忙着交出抵抗的石头
而菊花却放下十字绣，走出寂寞的阁楼
涤净黄丝巾上的斑斑泪痕
准备用镇定的坚守
阻止季节里的慌乱和奔逃
她将大地布置成一座黄金礼堂
备好阳光充足的盘缠
对于春天和爱情
她的绽放，显得信心满满而无所畏惧
【作者简介】龙小龙，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诗意的行走》《自然的倾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