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岸边
虫鸣。露水，草叶和风的碰撞
惊醒沉睡中的事物
寂静，容纳了它们的相遇
一面湖水，安然于宇宙空间
月光的镜子，晃动
一个水域的王国
被莫名照亮的黑暗，集结又消散
这种往返，多像我的前世
可它的悲欢无人所知
在岸边，我和这些风一起散步
起起落落的星辰，就像平常的事物
来得快，去得也快，谁都抓不住
而这些生香的草木，都是毁灭过后的重生
梧桐花开着白
有过江海的涛浪
有过绿水青山的婉约
这玉质的纯净，绽开柔软的白
花枝相拥，多像相爱的人
坐在日暮的高处，看斜阳西下
而夏风，不请自来，给她更深的白
给她的枝叶染绿，用温暖抚摸
绕开春江八百里的润泽
缓慢向北，秋水依旧，在悬崖断壁处
春风又是一度
苍茫中，她绽开白之后的落地声响
和青春坠地的重击声
我远古的爱在开启时光的鳞片，一并落下
她不像雪花那般水灵，或者轻盈
峰回路转，她却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生就白这么一次
春光，秋雨，或冬寒呵
她将含着冷握别，这尘土堆砌的世界
她最后的光亮被捡起，异常的幽静
捧在我的手心，被我和另一位女子怜惜着
枝头空了，除了几朵暮云和晚霞
乍见些许的忧伤也被悬挂，那是我的
虚空
它在无形的空中
矮下又高起，以蓬勃之势
匍匐，升腾——
似乎要避开，或呈现什么，抓住它
放逐的光，被一双眼睛看穿
赤橙蓝白，天地狭小
一匹白驹搭着时光，在固定方位
向另一个世界奔跑
风渐行渐远，嘘……嘘……嘘
一切小了……
眼睛，身体和光
疼痛隐匿，在烟尘中
面对浩大的虚无
我
作者简介：翁美玲，浙江温州人，中国作协会员。著有诗集《果实之梦》《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