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红
好像只在一夜之间,满城尽是桂花香。
早上起来,推开窗户,一阵秋天的芳香飘送过来,清新至极。深深地吸着花香,心儿也陶醉了,纵目追寻,一株桂花赫然入目,小区花园中栽种着一株桂花,一树的花儿开放着,那么恣意,那么灿然。
多么熟悉的场景!它已渗入我的心田。
搬入新居已经半年,除了几株柳树飘逸的枝条时时入目而来,其他的似乎都与我擦肩而过了,我居然没有关心过小区绿化带上种的是一些什么样的花花草草,居然没有时间蹲下来看看蚂蚁搬家,也没有注意过柳叶向风或背风颤动的不同风姿。
好像每年都是这样,只有闻着桂花的香味,才发觉秋天已然降临人间。似乎秋天就像这满园香气扑鼻的桂花,是一夜之间从树上长出来的。
我尽情地欣赏着秋天的美景,从小区出来,信步走上人行道。一路伴我到学校的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令我欣喜不已。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也是步行上班,无意中看见人行道上满是金黄的银杏叶,层层叠叠的,颇有几分诗情画意。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倾听着心中的喜悦,仿佛一切还诸天地,随缘去了。
许多事情,一时之间走进心中,平日不经心的,一下子非凡悸动起来。
抬望眼,却见笔直的树干上,全是黄绿相间的树叶。偶尔,一片落叶悠悠飘下,像一只姿态翩跹的彩蝶,不知是眷恋着树的温爱,还是刻意在回归尘土前,展现一眼最出色的回眸,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这一次,我对路旁的这些野草闲花,产生了一种既艳羡又惊奇的感觉,久久地凝望着,不想挪步。
“一阵秋雨一阵凉”,想必这满地的银杏叶是昨晚秋风秋雨的杰作了。猛然发觉,秋天是从天上翩然飘落的,不露一点痕迹。
古人常发“一叶落而天下知秋”的感慨,如今,当我置身于熙来攘往的闹市,看见金黄的落叶飘零也颇感觉到了几分秋的悲凉和寂寥。
日本诗人石川啄木在一首短歌里写道:“能够比谁都先听到秋声,有这种特性的人,也是可悲吧。”我并不赞成石川啄木的观点。一息尚存,感受得到秋之声、秋之味、秋之韵,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啊!
人的生命就像桂花的花期,何其短暂。它盛放,却含有一种哀伤的美。
人的生命也像银杏的叶子,经不起秋风秋雨的摧残。它飘零,潜伏着冬天的肃杀之气。
我顿悟。
人生如花,该有几多的盛放,几多的哀伤!
花如人生,绚丽至极终将归于平淡,走向死亡!
匆忙赶路的我们,何不放慢脚步,深呼吸,把花香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