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诗人郭震(公元656-713年),魏州贵乡(今河北大名东南)人,曾赋一首《古剑篇》,广传于世,至今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唐天授元年(公元690年)九月,武则天接受文武官员、王公贵族、远近黎民百姓、各族首领、和尚道士,总共有六万多人的劝进表,登上了皇帝宝座,改国号为周。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一方面下旨发动全国告密,无情镇压反对她掌权的人,一方面又十分重视任用贤才。只要发现谁有才能,就不计门第出身,资历深浅,破格提拔,大胆任用。
一年春天,宫苑内阳光融融,牡丹盛开。武则天约宰相狄仁杰游园观赏,并问道“国老,近来有贤人可举荐吗?”
狄仁杰说:“不知陛下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
武则天:“懂诗文剑术的。”
狄仁杰想了想禀道:“陛下,你看郭震如何?”
武则天略想了想:“是不是被朕封为右武卫铠曹参军的郭震?”
“正是。”
“他今在哪里任职?”
“回陛下,大足元年(公元701年)他任凉州都督,陇右诸军州大使,筑要垒,开屯田,在职五年, 军粮食局充足,深得军心民心。今迁为安西大都护。”
武则天摘下一朵红牡丹,闻了闻说:“传他进宫,朕请他赋诗舞剑。”
“遵旨。”狄仁杰回到相府,便差人去传郭震。
郭震接旨,扬鞭策马到了都城长安,武则天立即宣召,指着御案上一把古剑说:“郭将军,朕请你以此物赋诗如何?”
郭震向武则天行了大礼,禀道:“陛下,小臣不才,如有不合辙韵之处,万望指教。”说罢他斜睨一眼御案上的古剑,想起了民间传说欧冶子、干将、莫邪选用黄鹤镇秦溪山麓所产的铁英精矿,断发剪爪,冶炼数年,铸成龙渊、泰阿诸剑的故事。又想起了他们都献于吴、越、楚五的剑,后落入秦王手中,或随葬墓穴,或随主入狱,被掩埋在丰成古牢狱的废墟中,见不到天日。直到西晋惠帝时(公元290-306年),宰相张华在南昌察访,夜观天象,发现星光灿烂的夜空中,在斗宿与牛宿之间有紫气冲天,后经雷焕判断乃是“宝剑之精上彻于天”,这才被重新发掘出来。他又想自己的身世,虽没有满腹经纶,却也不是平庸之辈,胸中文武韬略尽被埋没,想来终有一日会被君王发现启用……他想到这里,不禁心潮起伏,激情满怀,便提笔吟咏道:
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
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
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
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日月。
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
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
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
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飘沦古狱边。
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随侍在一旁的狄仁杰,听见郭震借剑言志,寓意深长,倾吐自己怀才不遇的诗篇,心中深感不平。而且此诗气势磅礴,风格豪放,感情奔放,更使狄仁杰心潮起伏,他时而同情,时而担忧,时而喜悦。他向武则天投去一瞥,只见她锁住凤眉,面带怒容。他暗暗为郭震捏了一把汗,怕郭震招来杀身之祸。
没料到武则天听到最后两句“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时,凤眉舒展,怒容顿消,连声说:“好诗,好诗!”她立即吩咐太监抄写数十份,赐给学士李峤、阎朝隐等。然后命郭震到后宫花园舞剑,封他为朔方军大总管。
由于武则天的赞赏,郭震的诗与龙泉名剑一起,流传万古,至今仍脍炙人口,备受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