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诗思敏捷的神来之作

徐龙年

　　我国是个有着悠久文化底蕴的诗歌国度。数千年来，功业卓越的诗人星罗棋布，层出不穷。除了涌现过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李清照等名垂千古的伟大诗人外，民间还流传着许多有关诗词歌赋的趣闻佳话。本文所叙的七步诗、五步诗和三步诗，都是诗歌作者在事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于极短的时间内所作的诗篇，历来传为美谈。

　　七步成诗的故事与曹操第三子曹植相关。曹植乃曹丕之弟，自小聪颖绝伦，出口成章，是“建安七子”中最负盛名的。及至曹丕为帝，因嫉妒曹植的才华，唯恐他争夺王位，欲借故加害。一日，曹丕召曹植进宫，当着百官之面，令其行七步作诗一首；若成则罢，不成则行大法。曹植含泪道：“愿即命题。”曹丕遂以《兄弟》为题，并限定在诗中不得出现“兄弟”二字。曹植听罢，悲愤万分，想到同胞兄弟竟然反目成仇，不禁泪如雨下，满怀怨恨之情，于七步之内吟成一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此诗以萁豆相煎为喻，愤怒地控诉了曹丕对自己和其他兄弟的残酷迫害。它又作为说明曹植才思敏捷的佳话，千余年来一直脍炙人口，在民间广为传颂。

　　五步成诗出自唐朝开元年间，其时零陵有个儒士名叫史青，天资出众，文思如涌。他曾斗胆上表唐玄宗，自称五步之内即可成诗。玄宗对此甚觉惊奇，要亲自面试。是日，史青上殿异常沉着，跪禀皇上：“请万岁出题。”恰巧此日为除夕，玄宗就以《除夕》为题，令其即刻作诗。谁知皇上话音刚落，史青不出五步便脱口吟出一诗：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

　　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

　　气色空中改，容颜暗里回。

　　风光人不觉，已著后园梅。

　　这是一首五律；大家知道，律诗除了音韵方面的要求外，它的第二、第三两联内部（即第三、四句和第五、六句）必须对仗。在史青这首即席吟出的五律中，“春逐五更来”与“寒随一夜去”，“容颜暗里回”与“气色空中改”对仗非常工整。难怪唐玄宗听后止不住龙颜大悦，当即封官赐爵，一时传为趣谈。

　　三步成诗竟然出自一位七龄稚童之口，令人更觉神奇。北宋名臣寇准自幼出类拔萃，七岁能诗，曾擅一时之誉。一日，其父宴请宾客，席间，众人向寇父提出，要请小寇准出来当众赋诗，以便趁机试其诗才。寇父说：“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就让犬子出来献丑吧。”小寇准落落大方走到宾客面前：“请叔叔出题。”一宾客说：“此处离西岳不远，就以《咏华山》为题吧。”小寇准不假思索，遂于三步之内，吟成五绝一首：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众人听罢，连叹奇才。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寇准尽管从小天分超群，却能长期坚持不懈进取。宋真宗时官至宰相，为人正直，功业垂世。他的诗作以绝句著称，“宛转明媚，风神秀逸，无西昆之堆砌，有晚唐之韵味。”年岁稍长于寇准的北宋名臣张咏称其为“寇公奇才”，有《寇忠愍公诗集》传世。